百年國恥的迷思之五 中共「百年國恥」下的台灣 ——八國聯軍的陰魂為何不散

康熙乾隆是中國的盛世。在康熙主政年間(2/5/1661-12/20/1722)不但國運昌隆,也於領土的擴張上大有進展,這包括台灣的被納入清國的版圖。在乾隆的統治年間(名義上是10/11/1735-2/8/1796,為的是不想比他的祖父康熙治理的久,但實際上主政到他於2/7/1799年的死亡),對外征討更為擴大,而建立了大片的清國領土。進入19世紀後,清朝每下愈況,不僅朝廷衰頹,內亂外患也接迭而來,最終導致清朝的垮台。垮台後的中國又持續動亂了一段時日,而最終是中共的建國。建國後的中共,出兵西藏,打新疆,而磨刀霍霍的衝著台灣而來。中共要的是恢復滿清乾隆盛世的中國,而他所用的思想武器便是「百年國恥」。

外蒙古是在清朝倒台後宣布獨立,而後在蘇聯的支持下於1921年3月18日再次宣布獨立的。二次大戰結束前夕,史達林表示他對中國領土沒有野心,但要外蒙的獨立來做為未來日本可能再侵略的緩衝地帶。在這種背景下,他逼迫宋子文(蔣介石也不得不同意)於1945年7月9日簽署了同意外蒙獨立的條約。但史達林也信守承諾而沒支持蒙古領導人喬巴山(Khorloogiin Choibalsan, 2/8/1895-1/26/1952),要將領土延伸到太平洋的大蒙古構想。史達林也放棄了原先所支持的維吾爾人的獨立。也於攻下滿州國後由中共去接收,而非繼續佔領,或由國民黨去接收。在這種背景下,中共可以保有新疆、東北,及後來輕而易舉的攻下了和尚國西藏。也許如此吧,但也因蘇聯/俄國是個強國,中共不敢提烏蘇里江以東的失土(包括海參崴)。不過對「日本鬼子」曾治理過的台灣可是非拿到手不可。

將台灣拿到手是中國要洗刷「百年國恥」的要務。至於宣稱擁有南海與東海(尖閣群島/釣魚台)的主權,則都是由國民黨的中華民國所製造出來,而予中共有所藉口的。戰後的國民黨因烏鴉變鳳凰的升為五強之一,於1947年憑空畫出了十一段線,而將南海納為「領域」。尖閣群島則是在美日要簽署「沖繩返還協定」前的約一個星期,由台灣的中華民國外交部於1971年6月11日提出抗議的。對南海與東海,中共是有如鴨子划水般的得寸進尺,但對台灣,中共則是明目張膽而信誓旦旦要拿到手的。事實是,要拿回台灣也是國民黨蔣介石的要求,而首次於開羅會議中表明的。所有滿清的天下,中共都要;所有國民黨的領土主張,也都成為中共的主張。

那麼,中共要如何拿下台灣,有那個能力嗎?

中共靠的是歪曲歷史,來引起歷史的仇恨,並進而企求達到他的目的。對有歐洲火藥庫之稱的巴爾幹半島,半島上的各族群/民族是充滿了歷史的恩恩怨怨,而許多也都成為神話性的存在,而非歷史事實。但人民樂此不疲,也常引述歷史典故,來合理化他們的互相仇恨與殘殺。也難怪邱吉爾說:巴爾幹所製造出來的大量歷史使他們自己都無法消化(The Balkans produce more history than they can consume)。韓國與中國亦然,執著於大量製造或歪曲出來的歷史典故而充滿了仇恨。而在同時,也掩蓋了許多歷史史實,湮滅了許多歷史痕跡。

當年被凌遲致死的泰晤士報記者(Thomas William Bowlby)在事後於北京本建有個墳墓,但其後代去尋訪時, 已被改建成高爾夫球場。這是中國的一貫作風。在義和團拳亂中遭殺死的德國公使克林德(Clemens von Ketteler, 11/22/1853-6/20/1900),本來依辛丑合約建立了一個克林德碑(Von Ketteler Memorial)。但在德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敗北後,中國人於1918年11月17日將這個他們視為國恥的克林德碑打掉了。燕京大學(後來的北京大學)的第一任校長司徒雷登(John Leighton Stuart, 6/24/1876-9/19/1962),由於他是親國民黨的駐華大使,北京大學的校史提都不提他的名字。他的遺願是要與他葬在北京大學的太太( 1926年過世)合葬在一起。但在2008年 ,司徒雷登死後的46年,他的骨灰被運葬在他出生的杭州,與他的父母及一個哥哥合葬在一起。中共的仇恨是不管生前或死後的。反觀基隆的法國公墓,這個因當年中法戰爭死亡的法國軍人,經過了清朝、日治、及1964年的台法斷交,到目前都還存在。文明與否就由此看出。

基於歪曲的歷史陳述,固然可以因同仇敵愾而產生巨大的力量。但如果不是基於仔細研究,細心分析探討,而定案的歷史,可否有任何公信力?這是當前中國的問題。一個不基於歷史事實的社會是難以正常化,而使人民有掌握事實的能力與自信的。這種問題也被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麥馬斯特(H.R. McMaster)觀察到了。

在一篇名為「中國要什麼」(H. R. McMaster: What China Wants. The Atlantic, May 2020)的文章中,麥馬斯特看出中國人要向世人突顯出他們的自信與優越性。但在同時,也表現出相當的不安全感,什麼都要管控。也就是說,中國在表面上想要表現出自信,但骨子裡卻有極大的不安全感。結果的表現是自大與自卑。在這表面上要彰顯出(空虛的)自信與自大的同時,內心卻是極端的不安全感與自卑。這對整個世局來說都是相當危險的。今天世界各國與中國的問題,一大部分的原因是過去的西方國家不了解中國。以為中國走上經濟改革後,政治社會也會走上開放的途徑—-當年的所謂「華盛頓共識」(Washington Consensus)。但結果是正好相反。中共用假借開放之名所得到的經濟資源,來加緊對國內與國際的管控。許多國家目前都已了解到了這個問題,一個新的共識也已漸漸形成—-自由民主陣營的國家應該聯合起來對中國採取一致與堅定的政策:要求貿易的平等公開,政治的自由、民主、與人權。一個例子是方於2020年6月成立的「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」(Inter-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)。這個包括英、日、加、德、澳、美、挪威、瑞典、與歐盟等成員的組織,呼籲民主國家聯合對抗中國的反民主霸權行為。在這種新共識的發展下,中共之要奪取台灣將不單單是中國vs台灣,而是中國vs自由世界。有如那「百年國恥」的歷史,可說是不同文明與不同文化的衝突。當今的自由民主vs共產極權又何嘗不然。中國說是要記取歷史的教訓,但若學錯歷史的話則是會被再教訓一次的。雖說未必再是兵戎相見,但八國聯軍不是沒有2.0版的。

(系列完)

李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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